馮卿嘗試過教古代人使用各種各樣的現代設備,但是唯獨有一個東西,馮卿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教不會他們。
……那就是馬桶。
水龍頭馮卿可以用傳統習俗來解釋,音響馮卿可以用自己聲大來解釋。
但是馬桶,馮卿又該如何解釋呢?
客棧里面只有一個地方有馬桶,就是在馮卿自己平時住的屋子旁的小廁所隔間里。
這個隔間由于跟整個客棧的風格都有些格格不入,所以一直被藏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,如果不是故意去找,根本就找不到,也是客人基本都不會光顧的位置。
……畢竟外面不遠處就有設備非常完好的公共廁所,而這些用來當拍攝現場的客棧,也不是非常歡迎那些前來參觀的客人們在這里留下點什么的東西,唯一的這個小衛生間,只是給在這里長期居住的工作人員準備的。
打個比方來說,別的地方都是古色古香,但是只要一推門進這個廁所,就瞬間穿越回21世紀,墻壁是貼好的防水瓷磚,頭頂上是锃亮的白熾燈,更角落的地方,是梳妝臺,上面放著馮卿的牙膏牙刷和亂七八糟的化妝品。
有時候馮卿推門進去,都有種時空穿越般的感覺,讓人特別迷醉,以至于她有時候蹲坑,都能蹲出一種思鄉之情。
但其實一直以來,馮卿都有著一個無法對別人說出口的疑問。
——她的屎,究竟去了什么地方?
雖說穿越本來就已經是個很魔幻的事情了,但是偶爾馮卿也會思考一些更加深入的問題。
按照整個客棧那不知道從哪里來的wifi,還有來源不明的電力,馮卿覺得這個馬桶應該也是同樣的原理,它的底部大概通往了一個沒人會知道在哪里的地方。
其實這么一想,委實挺克的。
有點曾經的那種恐怖片的感覺,馬桶里藏著什么未知生物,然后有一天會忽然從坑里伸出自己的手的那種感覺。
但是管它呢。馮卿一邊通著馬桶一邊想。
去外面的旱廁是不可能的,被鬼抓了都不可能的。
“今天這廁所怎么堵的這么厲害?里面不會真的堵了個鬼吧?”馮卿一邊通一邊往里面灌水,然而弄了好幾次都沒弄下去。
“算了,先在這里放著吧。”通了半天都沒通成功,馮卿最后放棄了。
根據馮卿多年以來的通馬桶經驗,這東西如果真的堵了,那最好先放上一段時間,一般過上一段時間,它就會莫名其妙的通開了。
這馬桶一堵,就容易往上反味,馮卿就把門關的死死地,防止味道透出來。
馮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里收拾東西,而就在這個時候,就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特別熱鬧的聲音。
她好奇的探頭過去,問了句外面怎么了。
“呃。”過了一會,楚小白從外面探頭進來了,他看了馮卿一會,不知道為什么,馮卿總覺得他有點支支吾吾的不太想說的意思,不過他最后還是說道,“外面來了個唱戲的戲班子,正在街上唱著呢。”
“唱什么呢啊?”馮卿隨口問道。
“唱,唱的是風無痕和云舒君的故事。”楚長醉偷偷的看了眼馮卿,他其實是真的不想說的,但是一想到以掌柜的耳力,一會下面聲音再稍微大點,估計她就能聽見了,到時候非得把他屁股揍開花不可。
馮卿推開窗戶往下面看了一眼。
唱戲那班人剛好推開窗戶就能看見,但離客棧有點距離,馮卿猶豫了一會,其實古代熱鬧的事情不多的,也不像現代可以沒事逛個街吃個火鍋啥的,所以這種戲班子一來,就顯得格外有趣。
但是馮卿突然間犯了懶病。
懶病一上來,那是無法阻擋的,她就有點懶得下去了。
不過,馮卿的眉頭忽然一皺,看見了那邊有個東西。
一排放好的桌子,上面有瓜子,茶水,糖,水果啥的。
按照馮卿這么久以來在對面酒館聽書的經驗,她一瞬間就下了個判斷。
這些東西應該是免費的。
“小白,好好看著屋子,我馬上就下樓去看看啊。”
馮卿拿著手機屁顛屁顛的就下去了,
“唉,我就知道掌柜的一定會過去的。”楚長醉無奈的搖了搖頭,然后就離開了這里,隨手把門帶上了。
就在馮卿從客棧里離開不久以后,一群“客人”悄悄地溜進了客棧,然后開了個二樓的房間,這五個大漢一起進了一個屋子,然后互相對視了一眼。
“這個戲班子好有錢啊。”馮卿吃著樓下免費送的瓜子,一臉驚奇的道。
重點表現在隔壁酒館送瓜子最多送原味的,這里送的竟然是五香的。
“樓上有人嗎?”那上去的五個人小聲的說道。
“沒有,我們已經在這里蹲點三天了,二樓最后一群客人剛走,李孤星平時不會上來,我們只需要小心點就好。”
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,然后小心翼翼的朝著那個神秘的隔間摸了過去。
換做是別人,恐怕在這里摸上一個月都找不到那個密室在哪,但是對于他們有地圖的這些人來說,想要找到那里卻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。
“就在這里嗎?”他們其中有一個身形比較矮小,形容猥瑣的人從自己的手中拿出了一根鐵絲,然后在鎖頭前只鼓搗了一下,門鎖就應聲而開。
然后,他們就進入了掌柜的臥室。
出乎意料的是,掌柜的房間看起來竟然意外的好進,這跟所有人來之前想象的都有些不一樣。
“咱,咱們就這么進來了?”一個人有點難以置信。
要知道,他們來了足足五個人,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可以隨時留下兩個人墊后。
誰能想到客棧的防備居然就真的這么的稀松平常,他們甚至連方案二方案三都沒有用上,就這么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。
“這個鎖太小兒科了。”那個面容有些猥瑣的男人用手拿著那個鎖頭看著。
“別玩了,老鼠,快去找到那個密室。”這群人里的頭兒說道。
這間臥室看起來其實還挺正常的,沒有那么多看起來特別浮夸的東西,看起來甚至還蠻有生活氣息。
床頭上擺著一袋沒有吃完的很少見的小零食,旁邊還有一大瓶酒。
那個老鼠還在觀察著這個臥室小眼睛來回亂轉,似乎像是想從這里偷點什么,而那個頭兒則帶著其他兩個人小心的敲擊著墻壁,終于在敲到某一塊的時候,從門那邊傳出了沉悶的回響,他的臉上瞬間就浮現出了微笑。
“找到了。”
居然藏的這么深。
他找到了那個偽裝的很好的門把手,然后一把將它拽開,然后那一面“墻”上就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房間。
這房間沒有窗戶,沒有風,黑漆漆的,里面似乎泛著一種可怕的陰冷,和未知……
門外的五個大漢,居然齊刷刷的咽了口口水。
馮卿這邊已經吃到第二盤瓜子了。
不得不說,這個戲班子演的真的是太好了,好到馮卿都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。
不止一次,她在心里吐槽道,這樣的戲班子至于來他們這種小地方唱嗎?這年頭行業競爭已經激烈成這種樣子了嗎?
馮卿其實也聽不太懂戲,她聽了會就想玩手機了,然后就在她玩手機的時候,旁邊的人又給她上了第三盤瓜子。
她的眼神默默的朝著旁邊看了一眼。
最后,馮卿的腦子里蹦出來了一句話。
“這不是戲班子啊,這是慈善家啊。”
“進去看一看吧。”那個頭兒站在門口咽了口口水。
其實在打開門的一刻,他就突然間不想進去了。
不止是因為那里面的陰冷與黑暗,還因為他隱隱從里面嗅到了一絲臭氣。
那種氣味,是腐爛和衰敗的氣息。
好像比死去了十天的尸體還要臭,比中了最可怕的毒的人的血還要臭。
而也正是這種氣味,令這個頭兒一下子就明白了這里的用處。
“難道……”他震驚的道,“這難道是一個不在地下的地牢?”
在他們的門派里,地牢里往往都散發著終年難以散去的惡臭,因為地牢里面常年不見光,而且有很多人死在了那里,也經常有人在那里遭受到嚴刑拷打,所以久而久之,地牢里就會有一種令人惡心的味道。
再看一看周圍的這個屋子的樣式。
黑漆漆的,沒有燭臺,甚至都沒有窗戶。
那個風無痕居然在自己的臥室里建立了這樣的一個地牢?頭兒的瞳孔微微的瑟縮了一下。雖然早知道風無痕變態,但沒想到他居然這么變態。
“老鼠,你來看看,這個是什么。”頭兒朝著后面招呼了一聲,就有一個身形矮小的男人呲溜一下鉆了進來,手里持著自帶的蠟燭,小小的密室里終于變得稍微亮堂了一些。
“小心點,點蠟燭做什么?萬一觸發了什么機關呢?”旁邊有人皺著眉道。
“你不懂。”老鼠道,“這里萬一有瘴氣呢?這個蠟燭能夠提醒我們,如果它滅了,我們就趕緊出去。”
“好。”頭兒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,他道,“在這方面,你比較拿手。”
“那是,我們君子門可不是浪得虛名的。”老鼠轉了下自己的小眼睛。他來到了那個頭兒讓他看的那個東西前面。
其實無論是誰,第一眼看見的都會是它。
一個潔白的東西,看起來像是一個凳子,外面是用瓷做的。
很難想象為什么會有人燒這樣的一個瓷制東西。
“這東西好像藏著點機關。”老鼠不愧是專業的,僅僅只是看了一眼,就上前去,一把將那個“凳子”的“坐墊處”掀開。
瞬間。
……那種可怕的味道一下子就變得更加濃郁了些。
“唔,這是什么?”剩下的幾個人瞬間皺起了眉。
老鼠則是突然瞳孔地震。
他看著掀開之后露出來的那個黑洞,震驚的說:“這是……”
頭兒也跟著晃神了兩秒。
他喃喃道,“密道……終于找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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